文/周依春
不知何时,一粒丝瓜籽掉进了老屋阶沿上的石缝里。慢慢地,丝瓜籽伸出两片嫩芽,从石缝中冒出来。能在夹缝中求生存,我惊叹种子的力量,更赞美生命的顽强。
阶沿上长出丝瓜,古稀之年的父亲还是头一次见到。一株瓜秧,一个希望,父亲满是欣喜。“一个新的生命萌芽,何不为它的成长助力、精心呵护呢?即使它不开花、不结果,也会给夏季寂寞的老屋带来一丝绿意与清凉。”父亲心想。
父亲找来一根竹竿,一头靠在丝瓜根上,一头靠在堂屋的柱子上,再在两根柱子间拉上一根绳子,搭建起一个简易的丝瓜架。丝瓜藤顺着竹竿一天一天地慢慢往上爬,父亲时不时把丝瓜藤理一理,让它顺势而上,自然生长。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上蒸下烤,禾木焦渴,父母每次浇花都不会忘记这株丝瓜秧,都会把它灌饱。渐渐地,丝瓜藤爬满柱子和绳索,形成一个天然的凉棚。入夜,父母坐在瓜藤下,遥望天边的星星,与远在他乡的儿孙们对话;听蛙鼓蝉鸣,感受乡村之夜的静谧;在“禾下乘凉”,找回返璞归真的感觉。回归田园,怡然自得。
一天,弟弟回了一趟老家,把丝瓜的图片发到微信群里说:“丝瓜开花了!”我放大图片一看,绿油油的瓜藤上开出一串金黄色的花朵,鲜艳夺目,花香四溢,惹得蜂蝶来回翻飞。有家人在群里急切地问:“有没有结果呢?”憨厚老实的弟弟回答:“还没有。”
春华秋实,刚开花自然不会那么快就结果。我想,任何事物都有其自身的规律性。我们对它的期望值既不能太高,又不能操之过急,一切都应顺其自然,因势利导,不然会大失所望,甚至适得其反。
没多久,金黄色的丝瓜花渐渐凋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小丝瓜,苍翠欲滴,娇嫩无比。父亲把它们像宝贝一样侍弄着,浇水施肥,盼着它们一天天长大。终于等到了丝瓜成熟的那天,母亲把它们摘下来,足足装了半筲箕,一半做成白油丝瓜,鲜嫩爽口,一半做成丝瓜汤,清香润喉。
我们津津有味地品赏着,这是劳动的成果,更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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