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领导人民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深刻影响了世界历史进程。我们所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是彻底超越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文明新形态。生产劳动是人类文明演进的基础。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崭新文明形态的优越性根本在于它能够解决阶级社会文明时代“文明的进步只会增大支配劳动的客观权力”的劳动异化问题，保障劳动正义、实现劳动解放，并在此基础上促进文明的整体进步。在社会主义制度形态中，劳动正义和解放之路是通过社会化自主劳动为基础的生产方式实现的，社会化自主劳动是社会主义文明新形态得以创造的基础，也是这一新文明形态完善发展的关键。
劳动是人类文明形态变革的基础性物质力量
马克思立足于人独特的存在方式，在人类劳动与社会历史的互动中，深刻把握人类社会存在的劳动根基。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则在哲学变革的高度上将人的劳动阐释为对象性的感性活动，并由此确认了人的实践在人与世界关系中的核心地位。《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完成标志着以生产逻辑为基础的唯物史观的形成，此后马克思的理论叙事重心进一步由“实践”转向“物质生产”。马克思将物质劳动为内核的生产方式视为唯物史观的根本。人的劳动实践关系又表现为人与自然、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两个层面，以此为基础，马克思提出了“交往方式”“生产关系”“所有制形式”等重要范畴，在理论上揭示了人类劳动实践的社会条件限制和社会关系规定，由此确立起唯物史观的整体理论图景。
劳动方式的转型是人类文明形态变革的重要杠杆和表征。渔猎农耕时代形成的是以手工劳动为主要方式的“手工文明”，工业时代发展为以机器劳动为主要方式的“机器文明”。同时，不同劳动实践水平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又推动人类文明形态的演进和制度形态的更迭。马克思恩格斯高度认可资本主义的文明贡献，“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但他们也清楚地看到资本与劳动的对抗是资本主义文明的主要矛盾所在，资本生产方式将劳动从体现劳动者本质力量的实践活动转变为资本增殖所需的生产要素，将“活劳动”置换成积累剩余价值的手段，根本上是“建立在劳动奴役制上的罪恶的文明”。
现代无产阶级是雇佣劳动制度的掘墓人，“在劳动发展史中找到了理解全部社会史的锁钥的新派别，一开始就主要是面向工人阶级的”。共产主义运动通过把资本和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通过“把劳动资料提髙为社会的公共财产”，使资本“失掉它的阶级性质”，从而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化自主劳动。
社会化自主劳动是社会主义文明新形态的实现方式
单纯劳动者的主体性未必就能服务于“人的解放”的最终目标，马克思恩格斯曾深刻揭示资产阶级思想家所鼓吹的“自由劳动”的抽象性、虚伪性。当代资本主义发生了一系列重大的结构性变化，其中突出的一点就是劳动者主体性的空前凸显，但这种私有制基础上的主体性只是资本主义自我再生产过程的一个系统性组件，它的发展带来的不是劳动的解放，而是劳动者受支配境况的加深。经典作家在历史发展规律中找到了实现劳动解放的现实路径——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实现社会化的自主劳动。其要义是使公有制基础上的自主劳动关系成为社会经济制度的核心，以劳动者当家作主的新文明取代剥削者施行统治的旧文明。
社会化大生产和生产资料公有制是这种社会化自主劳动关系建立和运行的前提保障。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的自主劳动是劳动者在共同劳动条件所进行的联合劳动，是劳动的个人属性与社会属性的有机统一。而只有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这种社会化联合自主劳动才能变成现实。劳动者共同占有、使用生产资料，按照劳动者的需要进行产品分配，这是劳动者摆脱强制劳动束缚、实现自主劳动的基本表现。公有制基础上的社会化自主劳动使劳动复归“作为生命的表现和证实”的本质，在结果上能达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高度统一。这正是社会主义具有保障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推进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等文明优势的关键原因所在。
以社会化自主劳动为基础推进社会主义文明新形态完善发展
通过建立以社会化自主劳动为内核的经济生产关系和制度上层建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了对资本主义制度和传统社会主义模式的超越，创立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公有制、无产阶级专政、人民主体性等都是这一文明新形态最重要的制度标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公有制基础能保证以最大多数的人民大众需要为目的的生产性积累，能始终通过整体发展来满足个人利益。
新时代新阶段，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明新形态的完善发展是我们面临的一项总体性任务，其关键在于完善社会化自主劳动关系的运行格局和制度体系，充分调动广大劳动人民的生产积极性。首先，强化新时代“劳动正义”的制度支撑。牢固树立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原则，坚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经济制度不动摇，在充分发挥非公有制经济作用的同时，努力发展壮大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不断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切实维护全体劳动人民的政治经济等各项权利。其次，完善新时代“劳动价值”的社会认同。扎实推动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推进社会发展由“总量型”向“共享型”的转变。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劳动的一系列重要论述为指引，深化对劳动观和劳动价值理论的时代化研究，营造崇尚劳动的社会风尚，提高劳动者的素质和自主劳动的能力。让劳动者体会到劳动的快乐、价值和尊严，在劳动中创造幸福生活。
（作者系西安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作者：张艳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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