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发布，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再次成为焦点，因为没有综合素质评价体系的建立和完善，普通高中的育人方式就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

它是评价导向的，评价改到哪里，育人的方式就会改变；评价还能激发活力，给学生配备成长的引擎。多年来，评价改革一直没有间断。然而，目前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停留在是否以及如何与高校招生挂钩的问题上。主要原因是对其公正性普遍持怀疑态度。综合素质评价必须下决心解开这个结，实现破冰之旅。

分数面前真的人人平等吗

是社会的基石。怎么可能公平？大家都认同这个分数。在当前的环境和条件下，分数是评价的基准和基础。你不能没有分数，但你不能没有分数。学生的潜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体力、智力、性格都有很大的差异。统一高考让不同的学生做同样的试卷，相当于用一把尺子量每个人。如果这把尺子侧重于对语言潜能的考查，那么语言潜能突出的学生在考试中会占有优势，而在数理逻辑、视觉空间转换、物理运动等方面有潜能的学生，将没有机会充分展示自己的优势。每年高考不同科目难度不一样，导致有的考生发挥不出潜力，有的可能发挥不出潜力。旧高考只有两种模式：要么数理化，要么政治历史，不适合文理专业的学生。公平的做法是用尽可能多的尺子来衡量人，让每个人都找到适合自己的尺子，都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

另外，过于执着于考试也会带来这样一个问题：现代社会需要的责任感和物化创造力的能力，不能只用考试的方式来衡量。答题卡里劳动概念很美，不代表劳动实践也很美；会写“孝”字，不代表能在家尽孝。在纸上做实验，在岸上游泳。这种评价方式必须改变。“德、智、体、美、劳都要考，不考就说明不重要。”这样的呼吁缺乏必要的合理性。其实测试承载不了那么多功能。

真实的才是可靠的

公正可信的评价必须建立在客观事实的基础上。客观事实是已经发生的事件和情况，有据可查(已经发生的事情总是会留下可证实的条目和痕迹)，经得起别人的检验，不可辩驳。用事实说话，就是用真实的、有说服力的证据说话，把评价做实，不说假话、空话、套话。无论是教育部2014年底发布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还是国务院办公厅2019年6月发布的《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都强调客观有效地记录学生的成长经历和优秀表现，收集相关事实材料(可作为解释学生人格潜力的依据等。)，并建立完善的公示和审核制度。现在的问题是，很多学校都在忙着开展学生自评、同行评价、教师评价等。学生综合素质档案中充斥着“某学生在校表现很好，遵守纪律，热爱集体，尊重老师”等主观评价，以及该学生发表的文章。至于这类评论的依据，文章和作品是如何产生的无从考证，自然会引发社会的普遍质疑。在综合素质评价改革上，不能操之过急。恐怕要像小学生一样，学会区分“事实”的陈述和“观点”的陈述。“于2018年9月至2019年6月担任二年级一班班长”，是对客观事实的陈述；“XXX是个很棒的班长”，这是主观判断。只有在设定事实和推理之后，才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证实。在

现实的记录是由学生有选择地进行的。学生记录的过程，其实就是他们回顾自己，反思成长经历，感受生命意义的过程。选择写什么，反映了他的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选取的成长经历要详细记录，既便于考证和造假，也便于分析和把握具体的潜力和品质。在网络技术广泛应用的今天，每个人都在被大量智能设备追踪记录，形成了一个他们很少注意到的“数据自我”和“数字生态系统”，这为记录学生的成长经历和表现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走专业化评价之路

在婴幼儿奶粉质量这样的专业问题上，我们是相信少数质检专家的意见还是多数人的意见？当然，很多人可能更愿意听两种意见。问题是当这两种意见不一致时(有时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完全不同意)，谁会听？2011年，日本核事故发生后，社会上很多人不听环境部门报告空气中的辐射剂量始终处于较低水平，也不听专业人士建议食用碘盐或其他碘化物不当或过量会导致潜在副作用，抢购超市所有的盐。这让我们发现，社会有时候是不理性的，缺乏应有的职业态度。坚持走专业化道路，让专业人士说了算，让学术的内在逻辑成为专业工作的重要甚至唯一标准，这并不容易。今天知识界的一些学者，要么依附于经济，要么依附于西方的知识体系，寻找一些关于中国的数据，放到西方的价值体系和技术模型中，然后得出一个研究结论。他们很少扎扎实实地研究中国的实践，很少在中国的叙事或故事的基础上把经验材料概念化、概念化或理论化。教育和经济的过度联姻，会造成职业底线要求的遗忘。不考虑学校物质设施，制度规定，活动安排等。时有发生，孩子的健康成长被搁置一旁，专业意见往往被忽视。

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无疑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质量是内在的，不能直接观察，需要以活动为载体间接分析推测。质量和外在表现没有一一对应的关系。同样的行为可能由不同的动机驱动，同样的意图可以通过不同的行为方式表达出来。成长中的青少年素质不太稳定，要谨慎对待。找到某项素质的关键表现，划分相关表现的等级，就像找到血压这一外在指标来判断心血管系统的运行一样，具有很大的挑战性，没有捷径可走，需要努力。当评价结果与高招挂钩时，这个问题必须克服。要通过培训和实践，培养一支专业的评估队伍，采用专业的程序和方法。目前专业化程度不高，从最基础的地方做起比较合适。根据普通高中的课程计划和大学专业人才的培养要求，可以规定几个底线要求，比如劳动实践需要多长时间，完成什么样的劳动任务；开展什么样的研究性学习，完成什么样的研究报告；学习什么样的选修课，完成什么样的作业或作品等。达不到底线要求的，可以在招生时拒绝。

确立规则至上的观念

一旦与招生硬挂钩，就可能存在造假。而不是等社会诚信机制普遍建立完善后再硬链接，而是要积极面对和防范造假的发生，在综合素质评价结果的使用中逐步建立诚信机制，赢得社会的普遍信任。第一，在资料的收集上，重点要放在原始资料和工艺性能的基础上，而不仅仅是成品和证书。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不会根据别人的证书来判断，而是直接根据工艺性能和原材料来分析判断。如果材料不足以说明问题，可以安排面试。第二，规范评价流程，特别是主动公开材料乃至面试过程，接受社会监督。要用经得起考验的程序规则和一定的“关系距离”来保证公平正义，对正义的期待不应建立在软弱的说教上。古语有云：“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第三，一旦发现造假，一定要严肃查处，公开曝光，特别是对于集体造假。现在，没有规则或缺乏规则，《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是综合素质评价的上限标准。我们需要树立规则至上的理念。在规则面前，“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我们不能法外。

(作者是中国教育学会学术委员)

《中国教育报》 2019年8月21日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