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陈 朴
林珊的新诗集《最好的秋天》,以日常叙述的笔调,在倾诉与默语的过程中,以孤独为底色,以万物为切入点,在扩大化与缩小化的意象和语言环境中,写出了一个青年诗人对于现实生活的若干思考。在自我(莫妮卡)与非我(鲁米先生)的相互交错中,个体表现日益明显,以孤独诗学为基调,或倾诉,或默语,或与万物为风景,或与时光争辩、商榷,在独白中达到了诗歌抚慰心灵的艺术效果。
孤独是每一个成熟诗人的必修课之一,这本诗集中的诗歌作品,大部分是林珊入选首都师范大学驻校诗人后,从江西借居到北京后的新作。为了追寻心中的诗歌梦想,远走他乡需要何等的勇气?不曾亲身体会过的人自然难以真切的体悟到其中的酸甜苦辣。不过看到林珊在北京能写出这么多质量上乘的诗歌,可以说林珊的驻校诗人生活是收获满满的。
凡是写诗的人都明白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有些诗,尤其是带有地域性或瞬间性的诗,没有生活环境的变化是难以“下笔如有神”的。
暮色笼罩你
也笼罩我
可惜
并不是所有的道路
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并不是所有人
都能在秋天里久别重逢。
——《八里庄北里》
这首诗应该是一气呵成的无缝连接,语言承上启下的连贯组合有着蓬勃的力量,诗意饱满,思路清晰。正如诗评家霍俊明所言:“林珊的诗歌不乏情感的自白和心理剖析的冲动,这代表了个体的不甘或白日梦般的愿景。而我更为看重的是那些更带有不可知的命运感和略带虚无的诗作,它们如同命运的芒刺或闪电本身的旁敲侧击,犹如永远不可能探问清楚而又令人恐慌和惊颤的精神渊薮。”
林珊的孤独是现实的孤独,并不是伪装或刻意去追求的孤独,如此,诗人才会思考、写作。当然,林珊在北京也有很多诗友,不过每一个人作为个体,都有其孤独的必然,无可逃脱。孤独催生诗歌,这在林珊的诗中得到了有力的验证。
黑夜里忽然涌出的几个句子
清晨醒来,我早已忘记
头顶一掠而过的乌鸦和鸿雁
我怎么数,也数不清楚/在漫长的冬季,和一个人告别之后
难以言尽的,究竟是些什么
这些年来,我已逐渐习惯孤独
习惯在长时间的枯坐中
获得一些短暂的安慰/这样多好
天空开始下雨。
——《只有细雨给我带来一些安慰》
普通人孤独的时候会看电视、打游戏,诗人孤独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会读书、思考,写作,这就是诗人的不同之处。
在大量的诗中,林珊虚拟了两个精神对话人物——鲁米先生(波斯诗人)和莫妮卡 (克罗地亚诗人),本身看似是自我吟唱的诗篇,在诗人关键词(鲁米先生、莫妮卡)的不断出现中,诗歌更多范围内给予了读者异样的阅读体验,使得原本只以语言和题材取胜的诗歌在更大程度上赢得了读者的追寻意识。
亲爱的鲁米先生,我有时也愿意成为
一个世俗的女人。我曾素面朝天去江边散步
在菜市场和商贩们讨价还价。
——《村 居》
这样的场景描写,首先是现实大于诗意本身,才会在氛围的营造中显现出敢于坦白生活的一面。诗是精悍的语言艺术,和现实对于诗歌的干扰一样,能准确把握好一个度,是一个关键因素。抒情的同时,若能恰如其分的加入一些现实的语言,整首诗的力度就会有一个跳板式的飞跃。
你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见面了。莫妮卡
他居住在小镇上,他在楼顶种草药……
这么多年,
你从未在诗里提及他……
这么多年
他渐渐老去
莫妮卡,他是你的父亲。
——《父 亲》
这种精神对话式的诗歌写作,语言的锋利明显比平常的直叙有所增强,诗人看似在和一位密友倾诉衷肠,实则是在与自己精神博弈。能够感动人或让人过目难忘的诗必是佳作,这一点在任何文学时代都不会过时,所以林珊的写作路径是值得实践探索的。
(作 者:陈 朴,系中国作协会员,陕西宝鸡文理学院陕西文学研究所特聘研究员。)
《中国青年作家报》2022年7月19日 第3版
责任编辑:只恒文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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